2010年3月15日 星期一

小花, 我們天堂再見了 T.T

小花走了一個多禮拜了。
禮拜二晚上七點多了,我還在辦公室。不知怎的,忽然很想請假。
跑去跟主管講,主管問我為什麼請假,我卻說不出來。
隔天凌晨聽到大寶和小寶在鬼叫,起床察看,看到小花趴在門外。
我叫她進來,她無動於衷;我拖她進來,她好像不太對勁。
進來以後她想走回房間,我才發現她爬不太起來,而且走起路來步履不穩,搖搖欲墜!
天亮以後,我送她去醫院,這時她喘得很厲害,全身軟綿綿,眼球跳來跳去,吐了好幾次。
出發之後,在半路上她就離開我了。我看了一下時間,9:27。
後來,我用3月3日 星期三 9:27這些數字買了3/8的威力彩,其中33,3,9,27這四個數字全都中了。
彷彿劇本一般,她選在我莫名請假的一天,從容離開;怕我破費,怕我照顧她花太多精力,還沒到醫院她就先走一步;又把她離開的時間,讓我中了一張威力彩,算是瞭表心意,貼補我一點喪葬費用。(另外幾個沒猜到的數字是5和30,以及特別號是6,這樣是中八百塊)
離開獸醫院之後,我先開車送她回工地,好讓她的老朋友見見她最後一面,可惜最疼她的那位工人剛下班,工地也快收了,沒什麼人。接著載她回家,跟我一位學佛茹素數十年的同事約好了,下午來幫她超渡。
我們跟她說了很多安慰她的話,也交代她跟著腳踩蓮花手向下垂的觀世音菩薩去到西方極樂世界,希望她從此不要再受苦了。
第二天我下班後又回到工地,告訴疼她的工人她離開了。他問明原娓之後,也說,這樣也好,去投胎轉世,下輩子不要再當流浪狗了。

話說小花,是一隻虎斑為主調,胸前繫著白領帶,前腳穿著白鞋子的歐巴桑狗狗。
二十多公斤,很大一隻。
之所以說她是歐巴桑,一方面是因為她也五六歲了(換算成人的年齡,大約是40歲左右),另一方面是因為她兒女成群(就是因為這樣,所以我不好說她是熟女)。
本來跟小花也沒什麼瓜葛,她住在我家附近的工地,每次帶大寶和小寶出去蹓躂,她一見她們就窮追猛咬,先是好幾次咬傷巧克力(因為巧克力是媽媽,她都身先士卒誘敵以護女),後來竟然有一次趁小雪落單,咬掉小雪屁股上兩三塊皮毛,傷口很大又很深,小雪好幾個禮拜都靜靜窩在沙發上養傷 = = (該感謝小花嗎?讓調皮的小雪乖了好一陣子XD)
這樣一隻聽起來性情兇殘好鬥的狗,長得又不討喜,誰會去親近她啊。
但是,就在去年冬天,我意外發現她懷孕了!
她挺著便便大腹,低著頭垂著尾巴,不安地站在路邊,樣子怪讓人同情的。
所以我下班時如果有多的食物,例如中央廚房裡熬過高湯的骨頭或是同事的殘羮剩飯,我就會分一點給她。
幾次以後,我們就變成好朋友,每次經過,她都搖著尾巴來討摸摸,我才發現她歷盡風霜的臉上,刻滿智慧,又溢著哀傷,隱著憂愁。
過一陣子,小狗生了。看著她肚子扁扁的,肋骨卻被胎兒撐得很大無法恢復,兩排漲奶互相碰撞,身材讓人一看就知道她生了一胎又一胎,情況不輸繁殖場,很淒慘。
又過一陣子,聽說去年風風雨雨,生了九隻,死了七隻,只剩兩隻。(可以想像她一個人,不,是一隻狗,帶著九隻沒睜眼又不會走,嗷嗷待哺的幼犬,四處遷徙避雨、躲水災,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,想想她還真不是普通的辛苦)
聽工地的工人說,那時候有幫她搭個棚子,但是偏偏棚子搭好沒多久,棚子對面做起震天嘎響的大工程,嚇壞了小花,所以她一直不安,四處遷徙...
小花的女兒漸漸大了。我把她們都騙回來,但是卻一直送不出去。
後來又騙小花去結紮,弄得我滿身泥巴,因為她不肯上車,拚命掙扎。
結紮後住在我家,我照顧她幾天,後來她常從工地回來找我。
後來後來,她就漸漸漸漸,在工地的時間愈來愈短,來我家的時間愈來愈長。
就這樣,我已經決定收留她,照顧她終老。
但是,她選擇提早離開我,我很自責,又很捨不得。

自責的是,明知道她流浪多年,可能患心絲蟲或其他慢性病,卻沒有帶她去健康檢查,也不知道她的健康狀況,雖然很疼她,充其量就是給她吃飯喝水...
捨不得的是,她是一隻很聰明又很貼心的狗,本來以為還有好多美好的時光可以共享,本來以為最後可以得到她的信任,摟著暖和的她渡冬(她還不太適應人類的接觸和擁抱),本來以為她會學會坐下和握手...

小花留下成群的兒女:小白,虎斑*3(咖啡斑和最後一胎倖存的兩姊妹),阿妹仔,現在都由我照顧。
還有小花的老公剛耶,現在工地幾乎收工了,他家破人亡,每天晚上都會來我這兒尋求一點點溫暖。

狗兒雖然是另一種物種,但是卻充滿感情,我與牠們交了多年的朋友,深受感動。
狗兒也有嫉妒心,狗兒也有煩惱,狗兒也有責任感,狗兒也會記得你所交代的事。
喜怒哀樂,全都寫在臉上,也許有的人看不懂狗的表情,但那確是真真切切存在的,不容否認。

小花,祝福你在天堂,或者西方極樂世界的日子,一切安好。
我們只有短短幾個月的緣份,但是妳卻讓我印象深刻。
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^^
我會好好的期待,也會好好照顧妳老公和女兒們,請放心!!